鼎湖山听泉 鸟是树的花朵
鼎湖山听泉 谢大光
从肇庆市驱车半小时左右,便到了东郊风景名胜鼎湖山。下了几天的小雨刚停,满山笼罩着轻纱似的薄雾。
过了寒翠桥,就听到淙淙的泉声。进山一看,草丛石缝,到处都涌流着清亮的泉水。草丰林茂,一路上泉水时隐时现,泉声不绝于耳。有时几股泉水交错流泻,遮断路面,我们得寻找着垫脚的石块跳跃着前进。愈望上走树愈密,绿阴愈浓。湿漉漉的绿叶,犹如大海的波浪,一层一层涌向山顶。泉水隐到了浓阴的深处,而泉声却更加清纯悦耳。忽然,云中传来钟声,顿时山鸣谷应,悠悠扬扬。安详厚重的钟声和欢快活泼的泉声,在雨后宁静的暮色中,汇成一片美妙的音响。
我们循着钟声,来到了半山腰的庆云寺。这是一座建于明代、规模宏大的岭南著名古刹。庭院里繁花似锦,古树参天。有一株与古刹同龄的茶花,还有两株从斯里兰卡引种的、有二百多年树龄的菩提树。我们决定就在这座寺院里借宿。
入夜,山中万籁俱寂,只有泉声一直传送到枕边。一路上听到的各种泉声,这时候躺在床上,可以用心细细地聆听、辨识、品位。那像小提琴一样轻柔的,是草丛中流淌的小溪的声音;那像琵琶一样清脆的,是在石缝间跌落的涧水的声音;那像大提琴一样厚重回响的,是无数道细流汇聚于空谷的声音;那像铜管齐鸣一样雄浑磅礴的,是飞瀑急流跌入深潭的声音。还有一些泉声忽高忽低,忽急忽缓,忽清忽浊,忽扬忽抑,是泉水正在绕过树根,拍打卵石,穿越草丛,流连花间……
朦胧中,那滋润着鼎湖山万木,孕育出蓬勃生机的清泉,仿佛汩汩地流进了我的心田。
鸟是树的花朵 吴忌
我们穿起了厚厚的棉衣,而有些树木落光了叶子! 看吧,这就冬天了!然而一些鸟落到了树上,大大小小,五颜六色。我仿佛看见满树的花朵!
有时候,鸟是一群一群地飞来又飞走的,黑压压一大片的是八哥或乌鸦,冬天的麻雀也喜欢一群一群地落在光秃秃的树上。黑色的鸟群会在瞬间装点一丛树林。一群白鸽落到树枝上,仿佛早春的玉兰花开,白得丰腴而优雅。鸟儿们叫着喊着,吵吵闹闹。有时候,三只五只,它们散落在稀疏的树枝上。有时候只有一只,孤独地立在细细的树枝上,这使人记起树上的花朵,也是先开一朵,再开一大片的。
每当看到树上落满鸟的时候,我就停下来看。有了鸟的树显得格外生动。冬天的风因为这些小鸟的跳跃,也就显得细微而富有弹性。它们在树枝上唱着歌,一只鸟的歌唱使得树木上的冬天没有了寒冷的凝滞。乌鸦的歌声粗壮而无所顾忌,麻雀使得冬天没有了秩序。有时一只鸟独自唱出婉转的歌声,细细地发颤、发亮,这是一只鸟再造了冬天的生机。鸟儿们在冬天的树枝与树枝之间打开花朵,排练了舞蹈,播放了音乐。
实际上,一年四季,鸟儿从来就是树上的花朵。它们隐藏在树叶之间,与绿叶一起舞蹈,与春风一起唱歌;夏天的蝉鸣由一只鸟定调,秋天的月夜被一声鸟鸣切开。 我想,一年四季的树木会感谢一年四季的鸟。人也会的。因为,我认定鸟是树的花朵,千姿万态的花朵,常开常新的花朵,跳着舞蹈的花朵,唱着歌曲的花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