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子上交不谄,下交不渎。君子对上级交往时不献媚讨好,对下级交往时不高傲怠慢。
青,取之于蓝,而胜于蓝;冰,水为之,而寒于水。 青色是从蓝草中提取出来的,可是它比蓝草颜色深得多;冰是由水结成的,可是它比水寒冷得多。
积土成山,风雨兴焉;积水成渊,蛟龙生焉;积善成德,而神明自得,圣心备焉。 聚集起土来成为高山,风雨就在这里发作起来;聚集起水来成为深水潭,蛟龙就在这里生长起来;聚集起善行来成为品德,精神和智慧就得到发展,圣人的思想就具备了。
锲而舍之,朽木不折;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。 雕刻如果半途而废,连朽了的木头也弄不断;(如果坚持下去)雕刻起来没个完,金属和石头也能刻得动。
见善,修然必以自存也;见不善,愀然必以自省也。 见到善良的行为,必定端端正正地反问自己;见到不善良的行为,必定引起忧惧,认真地检讨自己。
以修身自名,则配尧舜。 用善行来洁身自好,就可以比拟尧舜。
人无礼,则不生;事无礼,则不成;国家无礼,则不宁。 做人不讲礼,就不能生存;做事不讲礼,就没有成就;国家不讲礼,就不得安宁。
道虽迩,不行,不至。事虽小,不为,不成。其为人也多暇日者,其出人不远矣。 道路虽然近,如果不去走,就走不到;事情虽然小,如果不去做,就做不成。那种天天空闲无事的人,他们即使能超出别人,也决不会很远的。
君子崇人之德,扬人之美,非谄谀也;正义直指,举人之过,非毁疵也。 君子尊崇别人的德行,赞扬别人的优点,并不是出于献媚;依照正义的标准,直接举出别人的过失,也不是诽谤别人。
先义而后利者荣,先利而后义者辱。荣者常通,辱者常穷。 正义在先私利在后的,光荣;私利在先正义在后的,耻辱。光荣的,经常通达;耻辱的,经常穷困。
公道达而私门塞矣,公义明而私事息矣。 公道通畅,那种只顾小个体或私人利益的事就堵塞了。公义倡明,那种只顾小个体或私人利益的事就停息了。
天道有常,不为尧存,不为桀亡。应之以治,则吉;应之以乱,则凶。天道(自然规律)是持久不变的,它并不因为尧(那样仁德的君主)而存在,也不因为桀(那样残暴的君主)而消失。符合治理它的规律来适应它,就获得吉祥;用紊乱来适应它,就遭到凶灾。
疆本而节用,则天不能贫;养备而动时,则天不能病;循道而不贰,则天不能祸。加强农业,厉行节约,天(大自然)就不会使人贫穷;给养充备,动作得时,天就不会使人困顿;遵循道治国,不出偏差,天就不会使人受祸殃。
大天而思之,孰与物畜而裁之?从天而颂之,孰与制天命而用之? 尊崇天而思念它,哪如把它当作物质收养起来而制裁它呢?顺从天而歌颂它,哪如控制天命而利用它呢?
枸木必将待檃栝烝矫然后直,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。今人之性恶,必将待师法然后正,得礼义然后治。 (檃栝:矫正弯木的工具) 弯曲的木头一定要等用矫正弯木的工具,烘烤矫正之后才能变直, 不锋利的刀剑一定要等磨砺后才能锋利。 现在人们的德性恶劣,一定要经过老师的教育和法律的惩治才能得到纠正,学习了礼义之后才能得到整治。
德高莫高于博爱人,为政莫高于博利人。 道德高的没有高过对人普遍施爱,当政者最高的治理方式莫过于对广大人民有利。
仁之法在爱人,不在爱我;义之法在正我,不在正人。仁的法则在于爱别人,而不是爱自己;义的法则在于端正自己,而不是端正别人。
人之超然万物之上,而最为天下贵也。人超过世界上一切物体之上,在天下是最宝贵的。
人固有一死,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人固然要死去,(但死的价值却不同)有些人的死比泰山还要重,有些人的死比鸿毛还要轻。
居之一岁,种之以谷;十岁,树之以木;百岁,来之以德。德者,人物之谓也。 在某地要住上一年,就种植谷物;住上十年,就要种植树木;住上百年,就要积德行善,招徕远方之人。所谓德,就是能招致别处的人和物来到身边。